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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死神赛跑的“青川灾情报告第一人”

[2008.05.19]

  田光清是中国人保财险四川广元市分公司理赔中心大案科科长。

   地震发生时,他在青川出差。随后,他用相机记录了整个青川县的灾情,步行70多公里,将灾情资料在第一时间送到广元市委,为救灾赢得了有利时机。

   5月12日下午1时30分左右,田光清到青川,要查勘一辆出险车辆。地震发生时,他正和青川的同事在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工作。突然,房屋在晃,他与同事往外跑,人还未站稳,楼就塌了。“前后超不过5秒钟”。

   人保财险青川支公司后门有个小院子,矮矮的围墙在办公大楼垮塌的刹那间被气浪推倒,田光清和同事从围墙中冲出来,他开来的车在院子中停着,顷刻被压扁了。

   46岁的田光清说:“长这么大,从来没有经历过地震。铺天盖地的声音,地在动、山在晃,空气中全是烟雾,就像刚刚爆破过一样。人根本就站不住,站起来又被晃倒了,只能趴在地上。”

   等再能站起来时,田光清看到,公司对面的青川中医院已经成为一片废墟,整个县城已经面目全非。万幸的是,人保财险青川支公司的四个员工基本无恙。

   田光清马上往家打电话,不通。他意识到:通讯中断。这时,一个50多岁的妇女,双手抱头,一块瓦片直插手背,都已经见到了骨头。田光清扶着她走到安全地方,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。

   “我一个人,能救几个?”田光清决定出城报信。

   长期做理赔工作,田光清习惯随身携带相机,这更让他意识到,自己有责任将青川的灾情记录下来。

   相机记录显示,从5月12日14时36分开始,田光清拍摄第一张青川灾后照片。

   田光清说,青川县城超过30%的房屋已经全部垮塌,50%的房屋成为危房。那些房屋有的倾斜房顶破陋像蜘蛛网一般、有的裂缝宽达三五十厘米……随时都有可能垮塌的房屋,谁也不敢靠近。大概只有10%的新房屋看起来还可以,似乎还可以进入,但也无法确保安全。房屋垮塌时,那些尚在屋内的人,根本没办法走出来。大街上,到处是哭天喊地的人们,混乱、慌张、鲜血、惊魂未定……整个城市仿佛被这意外所击懵了。

   田光清曾在北京总参当过工程兵,参加过老山对越自卫反击战,大灾面前,应对突发事件的本能充分显现出来。地震后十分钟之内,大概又有七八次余震,大街上到处是混乱的人群,田光清疏散了部分人群,让大家有序地往安全地带转移,然后他进行有计划的拍摄,尽可能详细地记录灾情实况。

   当他将自己的决定告知青川支公司的同事时,同事告诉他,从青川到广元的公路全部垮塌了,根本就没路可走。县委的领导也告诉他,已经安排摩托车手出城求援。

   但田光清只有一个念头:灾太大了,必须要让外界知道,必须要有专业救援人员,如果只有口头报灾,无法完整呈现灾情。“一定要走出去,哪怕走两天也要走出去”。

   5月12日15时30分,田光清上路。与此同时,青川县派出两个人,骑摩托车出城求援。

   刚上公路,一堆山石轰然滚下,石块崩出十多米,在他身旁掠过。而与他同时出发的摩托车被山石阻隔。

   据田光清回忆,他走的那段路,光山石塌方堵路就有近200处,山上一直在往下掉石头,河谷中全是污水。每到一处,他都拍下照片。相机记录显示,他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的时间是21时30分,当时天几乎全黑,相机也没电了。

   行走约1小时,公路被石堆完全阻断,田光清选择爬山绕行。开始,有些从青川往外突围的人和他一起走,但因为他走得快,很快就剩下他一个人。他要赶时间,要将灾情尽快送出去。天越来越黑,没电、没水喝、没时间停下休息,在他心中,时间就是一条条生命。

   “一定要将信息送出去”的念头压到了一切。没有路的地方,他就往山上爬,累了也不敢停下,翻过山头时,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。

   22时30分,步行70公里后,田光清听见了警笛声,3辆车开到他眼前。

   “青川什么情况,多少人伤亡?”王振会问田光清。王振会是广元市委宣传部长。地震发生后,广元市大部分官员分组前往各区了解灾情。

   简单汇报后,王振会派车辆将田光清直接送到广元市市委的抗震救灾指挥中心,王振会率领人员徒步前往青川。

   当晚24时左右,田光清到达广元市救灾指挥中心,田光清向广元市委、市政府领导详细描述了青川的灾情。他相机中的300多张照片有青川灾情的种种情况:桥梁、公路、山体滑坡、村庄损坏……触目惊心的灾情面前,广元市委、市政府迅速派出大型工程车,连夜开赴青川,采用爆破、推土机等作业方式打通公路。

   由于田光清报送信息及时,在此次大地震重灾县中,青川是第一个打通公路的县城。

   5月13日上午10时许左右,进入青川的公路就全线贯通了,为下一步的救援争取了有利时机。

   5月16日晚八时,记者从北京电话采访田光清。他正在95518服务中心值班。由于余震不断,人保财险的办公地全部移至防震棚,全天24小时值班。

   当问及田光清,是什么力量让他半夜奔波70多公里山路?

   田光清说:“先不说人保培养我那么多年,也不说我是共产党员;单单作为一个公民,我也有责任、有义务将灾情信息带出来,让政府派部队、派医院进灾区救援。”

   田光清:1986年转业到人保,在部队时曾参加过多次救灾行动。如:北京官厅水库救援、自卫反击战在老山前线开车运送伤员。

 

  中国保险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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